他穿着和我们相同的迷彩服,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双唇。
“你还真是擅长从天而降。”我惊魂未定。
“你不光明正大地邀请我,我当然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来。”周森拉我和他并排坐好。
周森坦言:“这样的场合怕你势单力薄,也怕喜喜万一为难你。”
“那你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喜喜只会大刀阔斧,不会小李飞刀。更何况,能为难我的,其实也只有我自己。”
周森短短的一声叹息:“毕心沁,其实也只有你能让我怕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了。”
我向周森挪了挪:“你说,我们穿这样还搂搂抱抱,不太好吧?会辱没军人的威严吧。可是怎么办?这外面枪林弹雨的,正好符合我对乱世的憧憬。”
“对乱世的憧憬?”周森隐隐地一僵,“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在……同情我的落魄?”
“同情?”我不可思议,“美得你啊。我只是说你一直遥不可及,让我一直挣扎,反抗,周旋,浪费时间,而你有了这一劫,我倒义无反顾了。你不是得天独厚的,你也不过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所以说啊周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而后,周森对我说了抱歉。他说他宁愿陪我周旋,陪我浪费时间,直到我换另一种温和的方式醒悟,他也不愿失去对后来的把握。他说这下好了,在他的父母,他的工人之外,又凭空冒出一个毕心沁令他放心不下,深感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