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宁站起来,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堂。
江风如刀,冷月高悬,江水的光是黑色的。
雪后的夜太冷了,冷得空气都变得坚硬,凝滞了呼吸,冷得血液流动的速度慢得让人几乎可以忽略。街灯的光束变成了利刺,狠狠地扎在地上,被车灯急速撞击着,散成冰凉的针芒,飞溅在高大的欧式建筑群苍白的墙面。
他开着车,一条街接一条街地找,一条街一条街地看。街上没有醉汉,没有乞丐,没有闹事的流氓,街上什么人也没有。
已经凌晨三点了,连老鼠都不愿意在这样的寒夜跑出来。
素怀只得返回位于德租界的公寓,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哥特式的拱门。银川买下了这栋楼的三四层,三楼是永和行的新办公室,四楼是洋行高级管理人员的宿舍,素怀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看着空空的楼道,银川的那间屋子房门紧闭。
他回到自己房间,泡了一杯浓茶,大口大口喝下去,还要等南珈那边的消息,他是不打算再睡觉了,等到快天亮的时候,电话铃骤响,他噌地从沙发上扑过去,电话那头传来南珈沉静的声音:“到利济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