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记得,最初在山道上问路的时候,她脸上挂着银流苏,同样的位置确实有一粒小痣,却是黑色的。后来从假太子手上把她救下,第二天再见,她就再也没挂过银流苏,那颗小黑痣也不见踪影,他原以为那只是一点小污垢。
然而在昨夜的梦里,肃霜鼻梁上那颗痣一直都在。
现在它又出现了,却成了血红色。
“什么噩梦?”犬妖立即问道。
或许因为昨天一同逛了村落,肃霜待他的态度分外亲和,全然没有之前的毛刺,灵敏地察觉到他话语里的一丝焦急,她便打趣他:“你急什么?是我做噩梦,又不是你。”
犬妖只道:“你说来听听。”
肃霜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梦到假太子抓我的事,把我吓醒了。”
说着,她摸了摸眼皮,又喃喃道:“我真的遇过假太子?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是你救了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之前就想问犬妖了,可一直没逮住机会,昨夜一场噩梦让她醒悟,自己眼睛坏掉多半与此事脱不开干系,索性找犬妖问个清楚。
……原来她是真不记得,不是假装忘记。
犬妖想了想,道:“听说你被他掳走,我顺着气味寻去一处荒地,山崖花园亭台楼阁都是幻象,连那些神官随扈也是假的。”
他是在偏殿找到的假太子与肃霜,到的时候,两人都已是血迹斑斑,他甚至没看清假太子长什么模样,一鞭子抽过去,一切幻象便都随风散尽,直接把他送回了萧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