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掠过,掠景眼中,那满面不舍的老夫妇最后吻了吻自己最牵挂的幼子的额头,然后笑中带泪地缓缓消散。
“他们走了。”掠景道。
“走了……走了……”叶言学喃喃,牵起一个几乎催人断肠的悲凉笑容。
七年生离,再见即是死别,他没有说一句想念,因为那些悲痛和软弱于幽魂而言都是牵绊的枷锁。
他不能再束缚他们。
这夜就如此漫长而又凄凉。
天破晓之时,他们终于挖掘完了全部废墟,那些尸骨被整齐的包裹好,准备带去叶氏宗族的皇陵下葬。
叶言学满身泥泞的坐在废墟上,炼仙之人不用灵力的体力劳动总是让人感到陌生,他很疲惫。
这些日子来,他心中翻滚煎熬着的都是对自己的不肯饶恕,然此刻这些自我折磨式的情绪竟然缓缓沉了下去,从灼烧的愤恨变成某种笃定的目标。
他眺望着远处渐渐有了活色的天空,呓语般地开口道:“我从前就这样等着日出和夕阳。”
“在夏园的奔月楼上,从夜晚待到天明。”
“都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叶氏皇族百年却只出君子。我是唯一不同的那个……”
他说着,有些想要发笑,想起旧时在家的时光,叶氏还是皇族时,叶正崇是手握皇权的君王,庄严肃穆,虽然日日都被叶言学气得半死,却也肉眼可见地将少有的温情与牵挂全都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