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斯手背在后面,来回踱着步,一边点头一边说:
“我就是这主意。”
阿拉密斯忧心忡忡,头发都没卷好,一声也不吭。
从这种惨淡的情景,可以看出这几个伙伴心绪都有些黯然。
那几个仆从呢,就像希波吕托斯[1]的骏马一样,都在为主人分担着忧愁。穆斯克通在搜集吃剩的面包头;虔诚有加的巴赞干脆不离教堂;布朗谢瞅着飞来飞往的苍蝇出神;格里莫呢,尽管众人的忧愁没能让他打破主人三缄其口的禁令,但他整天那么长吁短叹的,连石头听了也会动心。
于是,三个伙伴——因为,刚才我们说了,阿托斯已经把话讲绝,说他决不为治装的事走出家门一步——每天一大早出去,很晚才回来。他们在街上转来转去,瞧着地上的每块路砖,看看有没有哪个过路人掉了钱包。他们在四下里瞧得这么仔细,简直就像是在辨认什么人的脚印似的。有时几个人碰在一起了,这当口你瞅着我,我瞅着你,失望的眼神仿佛是在问:“怎么样了?”
不过,由于波尔多斯是最先有主意的,还由于他是咬住这个主意不回头的,所以第一个采取行动的就是他。这位出色的波尔多斯可是个说干就干的角色。有一天,达德尼昂瞅见他朝圣勒厄教堂而去,便下意识地跟在他后面:只见他到了教堂跟前,捻了捻小胡子,又抻了抻髯须,随即进了教堂;在波尔多斯,这两个动作表明他这会儿心情挺得意。由于达德尼昂采取了隐蔽措施,所以波尔多斯以为没人看见他。达德尼昂跟在他后面进了教堂,波尔多斯走近一根廊柱,背靠在上面;达德尼昂也悄悄地走上前去靠在廊柱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