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姐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在挂了泪珠的脸上,眉毛一扬噗嗤笑了出来,因道:“我的情敌?我没有情敌。如果有的话,就是你!”说着,把手向赵冠吾一指。赵冠吾吸着雪茄,坦然地受了她一指,躺在椅子背上,喷了一口烟笑道:“就算我是你的情敌,可是你已被我俘虏了。你现在有两条路,不是死,就是降。然而死是死不得的。你若死了,你不顾你的老娘了吗?我现在明白,何德厚以前说你娘逃走了的话,我以为他是骗我的,现在我信了。她必定也是童老五这班人弄去的,他们的计划也很周到,先把你娘移走,再来拐骗你,那么,我就落个人财两空,找不着人算账了。现在一齐都抓在我手心里,你若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老娘。就是放过她,她以后靠谁吃谁?靠老五吗?你想想,你仔细想想!
你还是跟我到上海去好。”秀姐变了脸色,对他呆呆望着,突然哭了起来道:“你做官的人,是要为百姓办事的,你……你……你好狠的心!”说完,她把两手伏在桌上,头枕了下去,扛动着肩膀,号啕大哭。这一哭把前面的钱太太老太太都惊动了。她们进得屋来,牛头不对马嘴地胡乱劝了一阵。赵冠吾倒是行所无事的,两手挽在身后,口里衔了雪茄,绕了天井的屋檐下走着,他听到屋子里的新夫人没有哽咽声了,那两个劝说的人,也就带了两分笑容,慢慢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