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一掌将小赵推倒,如同一头凶猛的豹子,朝那片废墟冲跃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了结得极快。一个人持刀进攻他,搏斗中,那人哼一声,倒在地上蹬蹬腿,不动了。只不过两三分钟之内的事情。
忠心耿耿的小赵逃走了。
全部英雄行为的意义是,一位可能不但会遭到强奸而且可能会遭到杀害的姑娘得救了。
“妈的,装死!”
他踢歹徒一脚,啐一口,从断壁下扯起缩成一团、瑟瑟颤抖的姑娘。
他十分沮丧,那歹徒竟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连点儿轻伤都没受,太缺少刺激性。两三分钟内的打斗一点儿也不过瘾,英雄主义色彩若有似无。简单到程式化概念化的地步——京剧舞台上武二郎就是这么打死一只老虎的。
很索然。索然得使他在那姑娘面前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他怪不自在地搀着那姑娘离开了废墟。
“你家住哪儿?”
“……”
“你怎么会独自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
“我送你回家吧?”
“……”
三问而不获一答,他也就不问。问多了,倒显得自己别有企图似的。
走到安全地区,他拦住辆出租小汽车,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钱包拍在那姑娘手中,望着她坐入小汽车,转身溜达溜达地走了……
小婉,你可别跟那个瘦猴似的导演睡觉!
远处,火车站方向,传来调度员的广播呼唤:“三零七次,三零七次,进第四站台,进第四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