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处深邃阴冷,难免令人心生惧怕之意。
龙咏诚沿着堤坝往西走,走到头,这才发现南北二湖在坝头是相通的,而堤坝尽头北面有一个小小的半岛伸向湖中,岛上草树葱茏,树荫中有一座低矮的草房,堵死的土窗,如洞的破门,门板的裂缝中往外冒着呛人的烟味。房前树下横着一支勉强还可以称作船的船,船头处草丛中扔着一根爆裂了的竹篙,船仓里有拃许深的积水,水中累积着经年的残枝腐叶。
龙咏诚对着瓮牖绳枢处叫道:“有人吗?”
“哎,来了。”一声有气无力回应。
门开了,一阵浓烈的烟雾卷出来一个黑影,烟雾缭绕中,一个人形不断地咳嗽着佝偻于龙咏诚面前,把他吓了一跳,那人身上浓烈的烟味呛得他不得不随着他咳嗽起来。
龙咏诚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弯腰驼背眍眼嘬腮不断咳着的是爸爸。
一个多月没见,爸竟然已经瘦骨嶙嶙白发苍苍了。
龙咏诚忍不住眼窝儿热了:“爸……”
龙作林看清了儿子,挺挺腰板:“来啦,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