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过雪,街上覆盖的雪花显出灰蓝的暗色,而东边的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几个官兵提着灯笼正在把一担担的东西抬过来,似乎有几缸水,还有草药和食物,官兵似乎还在分发派遣。
鹅黄心中重担放了下来,转身对大家道:“东西一会儿便来。这一条街有三家妓馆酒肆全部封了,只怕他们会一家一家地送进去,会轮到我们的,再等等!”
众人个个面带喜色,对亲人的思念和牵挂,对疫病的恐慌,似乎在水和食物面前变得低了一等。不少人焦灼地在大厅徘徊,也有人卧在椅子上养精蓄锐,一句话也不说。
大家安静地等着,等了好久,官兵的脚步声才又近了。
众人一下围拢过去,待门一开,不停地问“门外如何了”“我们会不会等死”“我娘在潘楼街卖货,她怎么样了”。这些话语一直不停歇,官兵一下子亮出刀来,喝道:“统统退后!”
人们不说话了。
官兵抬进来一缸水,两担草药,还有一些吃食,之后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众人一看水,眼睛都亮了,不管不顾地上前饮了起来。鹅黄也只喝了一瓢,很快,水缸便空了。
“那些狗官差给这么点水,怎么够喝!”几个姑娘哭了起来。
青绿哭着上前,问鹅黄道:“掌柜的,两天了,水不够喝,也没外面的消息,我们还能坚持几天呀?那些人是不是要我们在这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