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她终于开口,半晌没吭声让嗓子有点发哑,“哪怕就算为了我身体着想,或者他能说:‘留着吧,再做下去怕以后都要不上了’。不用他许诺别的,真的,哪怕就这么一句话,我都愿意把这孩子生下来带大。”
吴云葭揉着左胸,眼望那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好友,“你说你得傻到几岁呢?”
狄双羽本来想说,那得看我能活多久了,可是……头疼地看着落在床单上大滴大滴的眼泪,唉,结果把葭子也弄哭了。说点高兴的吧,她坐起来,胡乱抹了把脸,“傻不了几天了,他这个月底就要搬回孙莉那儿去了。”
晚上来接她的关允,仍无任何异常言行,完全没打算通知她:我要离开你了。
车里没开暖风却闷热非常,狄双羽按下窗子。车速忽地降了下来,关允将窗子关严, “别吹风。”
她皱眉,“闷。”
他想了想,“我给你唱个曲儿?”
狄双羽笑不出来。
他也没再逗她。“累了吗?跑一整天,野丫头。”
狄双羽点头,“累。”是累,但不因为身乏。“你和孙莉说过去上海的事吗?”
“说了。”他降下车速,“怎么了?”
“没事……”
“没事?”
狄双羽抬头看他,“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北京到上海是距离吗?”
时间静止片刻,关允哧地笑出来,“你啊…”她竟只因为这闷闷不乐,果然是多愁善感的文艺女青年。“对于孙莉来说,北京到北京也是距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