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太阳!”阿兹特克人高呼道。
“日食!这是日食!”他大声反驳,大力挣扎,竭力摆脱当下莫名其妙的困境。奇特的是,他竟能听懂阿兹特克人的语音,甚至他发出的声音也不自觉切入当地的语调。
阿兹特克人敲打他,让他闭嘴,同时口中发出狂热的呐喊。“献给太阳,献给神明!”为了让太阳维持运转—至少在当时的阿兹特克人看来的确是如此—人们唱着歌,跳着舞,抬起他,像扛起一只待宰的猪,一步一步走上高耸的太阳金字塔顶端。
主持祭祀的阿兹特克人命令其他人将他放在金字塔顶端的石头墩子上,四周的人们皆用一种渴慕的眼光看着他,仿佛能作为祭品被献祭给神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他们把他按在石头墩子上,让他的手脚向下垂落伸展,以便于他的胸膛高高挺起。
当祭司举起黑曜石制成的小刀时,休·威尔比已经全然放弃抵抗,转而全心全意想象着他想存在的时间、他想去的地方、他想成为的人。可他做不到。他离不开这里,谟涅摩绪涅带来的幻觉体验对他而言仍旧陌生,像一架自行车对一个初学的孩子那般危险、复杂,以致无法掌控自如。
祭司虔诚而肃穆地注视着他,眼底深处泛起的温柔决绝好似在肯定他的牺牲。最终,在一段繁荣而深奥的祈祷之后,黑曜石小刀伴随着天边的雷霆一同落下。祭司剖开了他的胸膛,取出了他的心脏,让他那无用的躯体滚下石阶,被周围围观的人群分而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