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嘉庆四年,也即公元1799年,乾隆皇帝带着诸多遗憾在养心殿撒手西去了。国丧还未料理完毕,广兴便先将一本奏章呈在了嘉庆的面前。奏章上的言辞极为激烈,清清楚楚地分条陈列着和珅的十大罪状。奏章的最后写道:“和珅实为十恶不赦的国之蛀虫,国之罪人,如此贪赃枉法之徒,不杀何以整饬国纪、又何以平百姓之忿?”可以说,广兴的这本参劾和珅的奏章,正好说出了嘉庆一直想说却又一时不便说出的话,理应得到了嘉庆的特别看待。和珅尚未被赐死,广兴就已经被擢升为副都御史,领钦差往四川整治军需。之后,广兴屡屡被嘉庆钦差到全国各地按察。嘉庆九年,广兴一下子被嘉庆擢为兵部侍郎兼总管内务府大臣。是时,广兴达到了他权力的顶峰。
有一次,嘉庆在圆明园福海岛上饮酒,召广兴和给事中英纶陪饮。这等待遇,本就令朝中上下为之侧目。酒过三巡,嘉庆拉着广兴和英纶的手道:“汝等二人,皆朕心腹之人,为朕之左右臂。朕希望汝等,尽心尽力,为国分忧,为朕分忧,为大清帝国繁荣昌盛而鞠躬尽瘁。”英纶答得好:“蒙圣上如此关照,若奴才一味懈怠松弛,怎有颜面再见圣上?”而实际上,这位给事中英纶,在握有大权之后,不仅一味懈怠松弛,而且还一味荒淫享乐,给本已是疮痕累累的大清王朝,又添了一块浓重的伤疤。当然这是后话。英纶当时答得好,而广兴比英纶答得更好:“陛下,奴才虽为父母所生,但圣上如此看重奴才,则又胜过奴才父母何止百倍。从此往后,奴才就是圣上的马前卒。奴才不敢妄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但大凡陛下能用得着奴才之处,奴才虽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广兴的话可谓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听得嘉庆喜笑颜开。嘉庆连连言道:“好,好!二位爱卿既如此以国为重、以朕为重,朕,便也可高枕无忧了!”只是,嘉庆不知道的是,广兴话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想法。广兴想的是,自己已重权在握,皇上又如此器重,那朝中上下及大小官吏,自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也就是说,自此以往,广兴要在大清王朝的国土上任意驰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