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病得久,知道拖延无好处,也劝她试试。她显然为钱有些头疼,同时被自己的病惊了一跳,这才往家里打了个长电话,大致说了说情况,次日她的姊妹和一个长辈模样像她父亲的老男人就来了,一屋人一式一样的聒噪,还是笑,虽有点苦和为难,并不十分沉重,那笑声高潮迭起,扰得人整个下午都不能休息。我心想,倒是一家子心宽的人。
大概医药费商量得出了结果,家人晚上散去。女人继续打着各种电话,宣扬她得了绝症,需要巨额医药费,叫电话那头那些“龟儿子”“瓜娃子”们说话算数,记得来买单。当然最终无非是一场漫长而没有意义的瞎侃,那些男人,一听就是游手好闲偷奸耍滑之辈,说些占便宜的话,最后不了了之地结了尾。
这边我们也因医疗费用高昂而感受到些许经济压力,商议着是不是催一些先前借出去的款子,母亲说尽是些不想还钱的人,明知我们这时用钱,倒好,干脆不闻不问。
隔壁女人耳朵可尖,立即搭茬道:“就是说呀,不还钱总该有句话,我们那些朋友,见我发个病危通知,哪个不是黑遭了,赶紧打电话来关心……你没得钱,有句话总好些撒。”我妈冲我翻了一记白眼,露出了对方不知所谓的表情。我顾不上许多,忙着编几条催债的短信(真不知道,我竟然很能一本正经地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