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好似浑身添了新鲜的血液,报仇雪耻的快感使他陶醉了,他回答说:“啊!他们终究被我踩在脚下了!我感谢我这支笔,感谢我的朋友们,感谢新闻界的可怕的威力。我自己还没写过对付乌贼鱼和鹭鹚的文章呢。老弟,我可以去,”他把手拢在勃龙台腰里,“是的,我可以去,不过先要他们领教一下,我这样轻飘飘的东西有多少分量!”他把写拿当书评的笔扬了一扬。“明儿我短短的写上两栏摆布他们一顿,以后咱们再瞧着办。高拉莉,你放心!这不是谈恋爱,是报仇,我报仇一定要报得彻底。”
勃龙台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对什么都厌倦的巴黎社会难得会这样骚动的;吕西安,你知道了这一点,也可以自豪了。你将来准是个大混蛋,”勃龙台用了一个有分量的字眼,“这样下去,不怕不得势。”
高拉莉道:“他一定成功。”
“他六个星期已经走了很多路了。”
高拉莉说:“等到吕西安只差一个尸首的距离就能登上宝座的时候,他可以拿我高拉莉的身体做垫脚石。”
勃龙台说:“你们这样相爱,倒象太古时代的人物。”又望着吕西安道:“你的大作我很佩服,其中颇有些新东西。这一下你变了名家了。”
罗斯多,埃克多·曼兰,凡尔奴,一同来看吕西安,吕西安看他们对他这样巴结,得意极了。番利西安·凡尔奴送来一百法郎稿费。报馆要拉拢作者,认为一篇这样出色的稿子应当多给报酬。高拉莉一看见这帮记者,派人到距离最近的蓝钟饭店叫了一桌菜;她听见贝雷尼斯报告一切准备好了,就把客人请入华丽的餐室。饭吃到一半,大家喝着香槟,有了酒意,朋友们的来意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