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的不是掌故。”乾隆道,“是昌邑王见了这个怪物,问龚遂主何吉凶,龚遂的回话耐人寻味:遂曰‘此天戒。言在侧者尽冠狗也,去之则存,不去则亡矣。’……‘天成大王,恐宫室将空,危亡象也!’”
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一肚皮的“整军”,计划着在金川叱咤风云,杀莎罗奔一个人仰马翻,想着乾隆必有一番训诫叮咛,军政治安上的事也要有所安排,怎么忽然谈起学问掌故来了?傅恒惴猜着乾隆的心思,但他近年与乾隆日夕接谈,这主儿是越变越深沉练达。学识也愈来愈博通,跟着他的思路想,只能越想越离谱儿。因从自己身负差使逆着想,一时间便豁然,稳沉在椅中一拱手,说道:“昌邑王淫昏之主,见怪见幻不足为奇。如今圣上尧舜天日在上,内无萧墙权争之变,外无强寇入国之患,国力强盛,自秦始皇以来无可比拟。吏治败坏确乎不疑,也是历代盛世伴之而来的痼疾。主上不必过于忧虑,惕然惊觉,徐徐整顿,自然渐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