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赌五十吧。”英国人说道。
“好吧,赌五十块帝俄金币,我要一口气喝完一整瓶罗姆酒,两手不扶着任何东西,坐在窗台外边,就坐在这个地方把它喝干(他弯下腰来,用手指了指窗户外边的斜坡)……是这样吗?……”
“非常好。”英国人说道。
阿纳托利向英国人转过身去,抓住他燕尾服上的纽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个英国人身材矮小),开始用英语向他重复打赌的条件。
“等一下!”多洛霍夫喊道,并用酒瓶敲打窗户,以唤起大家的注意,“库拉金,等一会儿,听我说。如果有谁能照这样做,我就支付给他一百帝俄金币,明白吗?”
英国人点了点头,但他怎么也不肯让人明白,他是否打算接受这个新的打赌。阿纳托利不愿放过英国人,尽管那个英国人点头示意,他什么都明白,但阿纳托利还是用英语把多洛霍夫的话翻译给他听。一个年轻的、瘦弱的男孩——近卫骠骑军官,这天夜里输了钱,他爬上窗台,探出头来向下看。
“啊……”他瞧着窗外人行道上的石头说道。
“安静!”多洛霍夫高声喊道,把那个军官从窗台上拉了下来,被马刺绊住腿的军官很不自在地跳到房间里。
多洛霍夫把酒瓶搁在窗台上,这样拿起来方便,他谨小慎微地、悄悄地爬上窗户。他垂下两腿,双手支撑着窗沿,打量了一番,把身子坐稳,然后放开双手,向左向右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拿起那瓶酒。虽然这时候天大亮了,但阿纳托利还是拿来了两支蜡烛,搁在了窗台上。两根蜡烛从两旁把多洛霍夫穿着一件白衬衣的脊背和他长满鬈发的头照得通亮。大家都聚集在窗口。英国人站在前面。皮埃尔微笑着,不说一句话。在场的人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人,脸上带着惊恐、生气的神情忽然走到前面,想一把揪住多洛霍夫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