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杰说到文人的从政,引用了鲁迅先生的一段话,“学者文人们正在一日千变地进步,大家跟在他后面;他走的是小弯,你走的是大弯,他在圆心里转,你却必得在圆周上转,汗流浃背而终于不知所以,那自然是不待数计龟卜而后知的。”(《碎话》)吴氏发挥说,“对于民众来说,学者文人是处于圆心,对于政治家来说,他们又是处于圆周了,也是跟着转得汗流浃背而终于不知所以然。”因而吴晗是进入了一个误区,他始终在圆周上转得汗流浃背而终于不知所以然。鲁迅对中国人人情世态的观察,是何等的精深,他自有着他的剖析,他自有着他的批判的力。
黄裳说他喜欢《由僧钵到皇权》,尽管有人评它为“影射史学”,“其实是战斗的檄文,也是掩盖不掉的光辉。”从根本上来说,吴晗从最初,就已经是参与政治了,他的后来的命运,是他想摆脱也不能摆脱得了的,他以文人的身份在政治的圈子里混,就只能是在圆周上转得汗流浃背而终于不知所以然了。
悟性
扬之水、陆灏合著的《梵澄先生》看过已有许多时日了,昨天再看到它的时候,我忽然问自己,还能记起书中的什么内容么?梵澄先生的影像就在眼前晃动了,屋子里氤氲着书的气息,还有一种神秘的印度的气息。这几天正在读白石老人的随笔集子《煮画多年》,老人的口述自传中说他三十七岁那年正月拜见王湘绮,深得王氏垂青,而后终生受益。白石老人的文字中,崇敬的心情是厚重的。《梵澄先生》中两次说到王湘绮的同一个故事,都是扬之水女史在梵澄先生家里听到的,两次叙述的方式不同,我把第一次的文字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