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安道:“是哩,我也觉得怪。邢楚之手头最多三万股,就算都在两小时内抛出,也不至于造成那么凶的跌势,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人在暗中使坏?”
何总长摆摆手说:“这事一点都不怪,我看必是邢楚之猛抛那三万股,带动了外面的散股,加上那日又有大中国、合众的倒闭,夜市上的人心便浮动了,这种事在十年前的橡皮风潮中就有过……”
五太太见众人老谈股票,不耐烦了,用筷头敲着桌面道:“好了,好了,事已过去了,就别说了!”
胡全珍却忧虑地说:“还不能算过去呢!邢楚之捅的漏子还没完,镇国军那边已瞄上我们了。听说刘督军要派人来追讨那八十二万军火款。可邢楚之化名的账上只有三十一万了……”
朱明安道:“那便把三十一万拨给镇国军就是!”
胡全珍说:“若是拨过之后,邢楚之来要钱咋办?”
何总长说:“邢楚之不敢,——镇国军只怕正要抓他呢,他还敢往枪口上送?”
胡全珍头直摇:“那也不行,我这日夜银行办在租界里,是在租界注的册,有关手续不办全,我是不能给的!”
何总长认真了,用筷子头频频点着胡全珍:“你珍老莫开玩笑,刘督军可不是当年的郑督军,和我并无多少关系,你们若是闹僵了,我都没办法。这笔钱你说啥也得快还给人家,拖下去只怕还会有新麻烦!你珍老不想想,刘督军横行霸道,无理都赖三分,有了理还不逼人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