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毫无惧色地说完这番话,随即垂下双眸,重重磕了一个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那效果分外出众,更显得她情真意切。
屋内良久没有说话声,唯有外头的知了渐渐吵嚷起来,提醒着三人的纠结与烦闷。鸾夙就这般静静地跪着,任由窗外的艳阳照射在身上,烤出她一层薄汗。
“你说你母亲姓云?”也不知过了多久,统盛帝忽然开口,没头没尾地问出这句话来。
鸾夙心中暗笑,面上却佯作坦诚,回道:“家母姓云,闺名非烟。民女之名‘凌芸’,正是各取父母之姓。”
“云非烟……”统盛帝喃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又问,“你方才说,你母亲云氏出身高门,家乡在何处?”
“家乡南熙竞城,便是如今的祈城。”
“当真?”统盛帝问得好似漫不经心。
“民女不敢欺瞒圣上。如今祈城镜山之上,尚且有家母的一座衣冠冢,乃是家父按照家母遗愿所建。”话到此处,鸾夙刻意瞥了一眼聂沛涵,补充道,“此事慕王也知晓一二。”
统盛帝并没有向聂沛涵求证此事,他开始在书房之内来回踱步,踱了片刻工夫,再问:“你母亲与离信侯府是何干系?”
“家母乃是云氏旁支。民女的外祖父,是上一任离信候的嫡亲叔叔,举家住在南熙祈城。后来民女的外祖父去世,各房才因为洪祸分了家,四散各地了。”鸾夙特意强调道,“家母身份高贵,家父也不敢惹她生气,因此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直没有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