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净闭着眼,详细地将那日所见一点一滴地说出,看到什么人,见到什么物,甚至听到什么,都说得一清二楚。
兰御谡凝神细听,反复追问,反复推敲后,突然眉峰一拧,唇角随之又浅浅翘起,缓缓之间,目光魅然,声如冰霜,“义净,你也算是个得道高僧,如此轻易地上了一个毛头丫头的当,尚不自知?”
义净微微一怔,舔舔有些发干的唇瓣,脱口而问,“皇上何出此言,方才贫僧所言句句属实!”
“愚蠢!”兰御谡低首冷冷俯视着义净,眼尾一撩,嗤之以鼻,“朕问你,既是异族小镇,那沈越山如何能与小商贩自由问价?难不成在千里之外的异族也被我西凌所同化?说一口西凌腔?还有宁常安,竟然连面巾也不戴在街上行走,路上行人竟能视若无睹?”宁常安的美貌百年也难出一个,若不戴面纱行至大街,必引起蜂涌堵塞。
何况他们二人好不容易避开兰御谡龙卫的追捕,又怎么会顶着一头银发与沈越山手牵手在街头闲逛?
显然,这们错漏百出的画面是临时拼凑而成!
义净闭上眼将脑中所记的一些细节片段重新想了一遍,老脸瞬时羞得激红,他这一生走遍半个天下,无论是仕绅贵族还是平头百姓,无不对他推崇有佳。向来只有他镇人,何曾被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小丫头唬得团团转,还被她破了一身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