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转过身来了,他当然认得她,虽还是失语叫不出她的名字,但他高兴得像个还没学会用语言表达自己需求的小娃娃,在船头蹦跳。
她的模样一点没变,还是离开他时,他记得的样子,连脸上冷静的神色也没变。她对他招了招手,这一招手,他喜极反而呆住。她叫他呢,叫他呢,叫他呢!
她一招手,江水止住了奔涌,船随之停驻。可是他不会水,也不会弄船,要怎么把船靠过去呢。他在船上找,找到了一只铁锚,用力掷向岸边。蓝衣少女抱住铁锚,把它钩在了亭栏上。成了,他扯动锚链,将船扯向岸边,不及船靠稳,跳进齐膝深的江水里,跑向她。
跑到她面前时,他的下半截已被江水浸透、上半截已被雨水和汗水浇透了。少女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她一笑他就会说话了,叫了一声:“锦书。”
雪信从花房里出来,月还未至中天。她摆摆手,花奴停止了舞蹈,小跑着回后堂休息烤火。雪信经过伊斯克亚身边时说:“高节度使已安睡,你要不要去后堂暖和暖和,吃点东西?”
伊斯克亚刚被她饶过,生怕又被抓到什么错,正色道:“义父在这里,不能没有人侍奉。”
雪信点点头,赞许他:“忠心可嘉,好好侍奉。”
不待雪信走远,伊斯克亚一头钻进了花房,先不说忠心不忠心,花房里温暖如春,随便找个角落倚着就能睡着,比在外头吹风溜达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