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万事通”大半都穿着捉襟见肘的衣服,每月领十七卢布的薪俸。他们熟知底细的那些人物当然想不出他们这样做的动机,不过,他们有许多人都从这种简直和整门科学相符的知识得到充分的慰藉,达到自尊自大,甚至精神极度满足的地步。这倒真是一门富有魅力的科学。我看到一些文人学者、诗人和政治家,在这门科学里寻求而且居然达到高度的舒适生活的目的,甚至根本就靠这个起家。
在这番闲聊的整个过程中,黑发的青年都在打哈欠,毫无目的地向窗外张望,急不可耐地期待旅程快点结束。他心神不定,而且心神不定得很厉害,几乎露出惊慌的样子。他的举止有些奇怪:有时似听非听,似看非看;有时笑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而发笑。
“请问您贵姓?……”满脸疙瘩的先生忽然对那个拿着包袱的金发青年发问。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梅什金公爵。”金发青年马上很爽快地回答。
“梅什金公爵吗?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吗?我不知道。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官员一边沉思,一边回答说,“我说的不是姓,这个姓自古以来就有,在卡拉姆辛的历史里可以而且应该找到它,我指的是您本人。真的,现在不管在什么地方都遇不到梅什金公爵族下的人了,简直是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