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要开玩笑的话,只消告诉他,说咱们的东家要半夜里二三点钟才接见当事人,看这老坏蛋来不来。”
然后高特夏把那没结束的句子念下去:“颁布于一八……(你们赶上没有?)”
“赶上了,”三个书记一齐回答。
谈话,起稿,捉弄人的计划,都在那里同时进行。
“颁布于一八……(喂,蒲加老头,诏书是哪年颁布的?那可含糊不得。真要命!纸张倒耗费不少了。)”
首席帮办蒲加还没回答,一个书记接应了一句:“真要命!”
高特夏带着又严厉又挖苦的神气瞧着新来的抄写员,嚷道:“怎么!你把真要命这几个字也写上了吗?”
第四帮办台洛希把抄写员的副本瞅了一眼,说道:“一点不错;他写的是:那可含糊不得。真要命!……”
所有的职员听了都哈哈大笑。
西蒙宁嚷道:“怎么,于莱先生,你把真要命当作法律名词吗?亏你还说是莫太涅地方出身!”
“快点儿抹掉!”首席帮办说。
“给核算讼费的推事看了,不要说我们荒谬绝伦吗?你要给东家惹是招非了。于莱先生,以后别这样乱搅!一个诺曼地人写状子不应该糊里糊涂[5]!这是吃法律饭的第一件要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