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济的爸爸,那个糟老头儿,懒洋洋地敲起了钟,他每拉一次钟索,钟索就要碰一下屋顶上的洋铁皮,随之发出一声如怨如诉的吱吱声,然后才响起小钟的干涩声——听来煞是短促,煞是枯燥。
“上帝,让人睡个安稳觉吧。”我不禁想起了那看墓人这句口头禅。
凄凉恐怖。不知为什么,虽说夜里很凉爽,我还是浑身汗津津的。要是卡里宁老头儿从墓里爬出来,我能不能跑到看墓人那儿去?
这墓地我非常熟悉,我和亚济及其他小伙伴在里面都玩过几十次了,那边,就埋着我的妈妈……
周围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镇那边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笑语。山丘上的铁路露天采沙场或卡特佐夫村响起了手风琴的咿咿呀呀声,围墙外铁匠米亚乔夫喝醉了酒,老是边走边唱,一听歌声我就知道准是他唱的:
我们的妈妈呀,
生的是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