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假了。我计划在假期里头重返我出差时访问过的那些地方。这个主意其实是杨处长提出来的,她还要同我一道去旅游呢。那天夜里,在惨白的日光灯下面,阿莲和她看上去就像两个鬼。我们是坐在阿莲的办公室里,我在那里头找来找去的,却没有发觉地板上的那个破洞。也许办公室的地板已经换过了吧。后来不知怎么,我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同杨处长一块出游。阿莲在一旁眼珠鼓得老大,拍着手说:“好——啊!”她本来坐在桌上,说这话时忽然栽到地板上,身体蜷作一团。
“阿莲你没摔坏吧?”
“你别管我,”她挥开我说,“你可要好自为之啊。去吧,去旅行吧。你记住,中途我也会来加入你们的。”
真荒唐,这个杨处长,模样古板,内心莫测的半老女人,她居然使得我同意了她的莫明其妙的旅行计划。我隐约记得一开始我们根本不是在谈论旅行,而是在谈论乌龟背甲上的花纹。当时阿莲很健谈,因为在这方面她见多识广。从乌龟我们又谈到了海龟,杨处长胸膛里涨满了思乡之情,她说她出生在海边的小渔村里。然后话题就转到了旅行上头。杨处长说她要了却她的夙愿,实施一种“隐性的旅行”。我问她什么是“隐性的旅行”,她就话题一转,怂恿我去向公司申请休假,然后和她一块外出。